昨天,恰逢曹禺先生诞辰107周年纪念日,由曹禺之女、剧作家万方编剧,立陶宛女导演拉姆尼·库兹马奈特执导,王姬、冯宪珍、闫楠主演,央华文化出品制作的《新原野》,也在保利剧院落下北京首轮最后一场演出的帷幕。谢幕时,万方登台对所有观众表示感谢,并说道:“今天是爸爸107岁的生日,我作为她的女儿以及同行,希望我们戏剧人可以继承他的品格。”
1937年,曹禺先生写下充满人性撞击的名剧《原野》。80年后,女儿万方以当代女性视角再写《新原野》。万方说:“总有人问我,你的《新原野》和你爸爸的《原野》有什么关系?我的回答是,《新原野》是根据我的中篇小说《杀人》改编而成的,作为一出戏剧,它和《原野》没有任何关系;但在我的生命中,又是有关系的。很多年前,我心里就萌生过一个愿望,写一部像《原野》那样的戏,戏剧性强烈,人物欲罢不能,冲突的升级难以遏制。说到底,《新原野》讲述的是人性,是人心底的爱与恨。”
《新原野》中,由王姬扮演的六团和闫楠扮演的鞠生,是包办婚姻的牺牲品,当在城里工作的鞠生回到农村,坚决要求和六团离婚时,村民们的各种无情嘲讽,以及冯宪珍扮演的婆婆服仙对她的嫌弃,让六团走投无路。除了死守着婆婆等丈夫回心转意外,她心里的出路就是投井自尽了。然而,当鞠生被误认为导致母亲服仙死亡而被抓走之后,六团面对着忽然回到家中的婆婆,因为害怕人们的责难而杀死了婆婆服仙,并将其沉入水中……
万方笔下表现的虽然是中国历史上并不罕见的婚姻与命运悲剧,但立陶宛女导演拉姆尼却以“哀而不伤”的表现主义手法,将这个浓重的悲剧用带有荒诞色彩的方式呈现在舞台之上,悲情不泛滥,高级而克制,甚至时有黑色幽默的欢乐和诗意。尤其结尾的处理堪称神来之笔:杀了婆婆的六团回想起自己未嫁前和伙伴们在河边无忧无虑玩耍的幸福时光,剧中所有人物也在此时都化成了鱼儿,在水中欢快游弋……每个被生活压弯脊梁的人,终于在生命的河流里找回属于自己的自由,得到救赎和解脱。正如导演所言:“让道家战胜了儒家。”
几位主演的表演特别值得称道。出身于人艺的王姬,贡献出她近年来最好的舞台表现,将一个受命运摆布,身上交织着爱与恨、善与恶的农村女性内心的委屈、痛苦、不甘与挣扎,表现得淋漓尽致;一直活跃在戏剧舞台上的“老戏骨”冯宪珍,将婆婆服仙刻画得极为生动出彩,炉火纯青的表演依然有新的突破,无论形体、台词还是表演细节的处理,都会引起台下观众的反应。如果说两位名角的表演给人惊喜,那年轻的男主演闫楠则让人感到惊艳,他丰富细腻、准确到位、充满张力的表演,让人们能够深切感受到,这不只是女性的悲剧,而是人性的悲剧。
《新原野》的首轮演出引起强烈反响。有观众评价道:“如果说编剧万方给了这部作品骨骼血液,那么导演拉姆尼则赋予了它灵魂和激情。”“《新原野》的上演,是万方向父亲曹禺的致敬,也是当代戏剧人对中国话剧史的致敬。”本报记者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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